咕咕咕咕咕,万年鸽子精,更新看缘分。

【信白】《等春风》

傲雪梅枪信×千年之狐白,1v1,全文7k+,完结,原谅我突如其来的脑洞。文笔很差,随便写写咳咳。

以下


  

河尽头有一座土堆坟,坟旁种着一株桃树,用“株”来形容却是确切的,它只有树苗般大小,甚于不及一岁幼童高。

  

桃苗还没有长成干时,便被电闪雷鸣瓢泼大雨给折了,此处夭折的树苗没有上百也有七八十株,着实不是种桃树的好位置。可偏生有人不知疲倦的,等树苗死了便又栽一株进去,往来折损,也不知为何。

  

住这附近的人家听闻韩信的询问,倒是朝他神秘笑了笑,“坟成精了。”韩信大诧,又想问些什么,那人却闭口不谈。

  

坟成精了?坟哪来的精,恐只有鬼吧。韩信狐疑地盯着面前的坟,左转转右转转,果不其然见着了那一株桃苗,正要伸手触碰,突闻一声怒喝,当即吓得坐在原地。“谁许你碰它了?”

  

他左顾右盼,似是在寻声源之地,可除了这座坟头同这株桃苗再不见其他了。“是谁……谁在此地装神弄鬼?”他哆哆嗦嗦,神色紧张道。

  

“呵,你这蓝毛小子好生不讲道理,扰人清梦还贼喊捉贼。”坟头冒出青烟,将那人的模样显了个十之八九,紫色狐耳下俊俏的面容,明明是一双风流多情桃花眼却眼神犀利的仿佛能将人捅个对穿,挑起的眉昭示着眼前这狐十分不爽。

  

韩信抖如筛糠,双手撑地手脚并用着往后退,紫狐见这模样倒是笑了笑,朝他又过去了些许,直到把人逼到河边,韩信向后瞟了眼河水,咽了口唾沫,断断续续开口,“你……你别过来啊……再过来……我就跳下去!”

  

毫无威胁的话语,李白双手抱臂交叉于胸前挑了挑眉,那意味不言而喻,“有本事你就跳。”韩信咳了两声,正色道,“我跟你说,这是二十一世纪,我不怕你!”遂又在口中念叨些什么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诸如此类,惹得李白好奇地凑过去,“你在嘀嘀咕咕什么呢?”

  

“没什么!”声调都高了些许,紫狐环顾一眼瞅着那桃苗又焉了吧唧死翘翘了,顿时也没了逗弄他的心思,撇了撇嘴,“你,起来,给我种桃苗。”

  

韩信见他气愤地踩了几脚桃苗,犹豫了会好心提醒道,“六月,不是种桃树的好时节,若要种,不如等到明年春天。”

  

“不行,”李白转过去面色不愉,“明年春天我得看到桃花。”

  

“一年也种不出花啊,至少得三年。”

  

“那是一般桃树,”李白扬了扬头,突然神气起来,活像只骄傲的大公鸡,“有我护着,一年就能开花。”

  

真的吗?韩信嘴角扯了扯,看着那死去的树苗陷入了沉思,该怎么说服这狐狸放弃种这桃树呢?李白见他低头不满地走过去,“快种,不然我就一辈子缠着你。”

  

坏了,差点忘了这狐狸是鬼了。韩信当即快步过去,勤勤恳恳地拿起不远处尚且完好的树苗插进了土里,紫狐便蹲在他旁边,双手撑头对着这苗瞅了又瞅,“你这苗……”

  

“怎么了?”韩信见他眉头蹙起,以为他不满意,心里咯噔一下。

  

“怎么感觉跟我以前种的不一样呢?”李白低头摸了摸下巴,似乎在思考着什么。“你这苗,怎么是粉色的?”

  

“……”

  

合着这狐狸还是色盲,韩信低头看了看翠绿的苗,又看了看远处那些苗用手指指了指,“那些苗是什么颜色的?”

  

“绿色啊,”狐狸嫌弃地望了他一眼,一脸你这都不知道还要问我的神情。

  

难道自己才是色盲?韩信神色复杂,可是学校测试的时候他明明是合格的,难道这狐狸在逗自己玩?也许鬼看东西的视角本身就不一样吧,韩信宽慰自己到。

  

半晌他又好奇地问,“你种这做什么?”本是随口一问,没想着触到了霉头,李白不愉起来,他猛地起身恹恹地半躺在坟上,“你问这做什么?这不是你该问的。”他的腰间还挂着一只酒壶,看着有些年代了。李白取下葫芦,朝韩信挥了挥,“给我去打点酒,要烈的。”

  

这狐狸还真不客气,韩信幽幽叹了口气,拎着酒壶走远了。回来时,这狐狸已经躺在坟上睡着了,鬼也需要吃东西和睡觉的吗?韩信心觉奇怪,又凑过去些许,用手指戳了戳李白的脸,入手是皮肤温热的触感,完全完全不像是魂魄,倒像是活生生的人一般。正愣神时,手便被抓住了,李白睁开眼不满道,“你干嘛?”

  

“没什么……”韩信用力准备抽回手,狐狸眯了眯眸子,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,而后松开手懒洋洋打了个哈欠,“我可不是鬼,鬼不长我这样。”

  

“那是什么?”

  

“当然是……”李白眸子转溜了会,“狐仙啊,我可是青丘来的神仙。”然后他站起来撑了个懒腰朝韩信走去,“你呢,今生功德尚未圆满,我是下凡来监督你的,将这桃树种出花,便可羽化登仙,脱离肉身。”

  

“脱离肉身那不就死了吗?”

  

“对,死了不就成仙了么?”

  

“……”也不是很想做神仙,韩信看着面前狐狸理直气壮的模样扯了扯嘴角。“我要走了,会来浇水的。”

  

“每日都来么?”

  

“嗯,每日。”

  

  

李白没把韩信的话当真,这里春去秋来,往来皆行人不染一凡尘,尚且都是过客,谁会在此地停留呢?

  

因此韩信过来时,李白的眸子亮了亮,“你还真来了?”“我从不食言,”君子一言驷马难追,韩信本着诚实做人的原则勤勤恳恳过来浇水了。桃苗长得很快,并不像凡物,不过一天过去,长成竹子那般高了,韩信挠了挠头,“别说,这还真可能明年开花。”

  

狐狸骄傲扬了扬头,“我可不骗人。”

  

韩信观此地土壤肥沃水源充足,不易涝也不旱,实在想不明白这树苗为何全死了。直到他看见李白过去揪了片叶子叼在嘴里,他深呼一口气道,“我总算知道这树苗为何总死了。”

  

“为何?”苗叶随着李白说话动了动,带着些青草味。

  

“你这今天楸一片,明天揪一片,都光秃秃了。”

  

狐狸愣了会,不服气道,“明天它还会长出来的。”

  

韩信无奈叹了口气,从地上拔了根草递给他,“换这个,这个多。”狐狸撇了撇嘴,抓起韩信手上的草,又叼着了。

  

连着几个月,韩信每日都来,时不时瞅瞅苗的生长情况。眼见着苗长成了树,也不过是短短五个月的事,明年春天一定能见着桃花吧,韩信心想,不由得勾了勾嘴角望着远处的狐狸。

这狐狸平日里就喝喝酒逗逗河里的小鱼,再不济同韩信说说话,他可以从天南聊到地北,却从不提及自己从哪来要往哪去,对于狐狸的身世韩信一无所知。

  

“突然有点舍不得你。”

  

“?”狐狸狐疑地望了眼韩信,再往周围看了看,确定他是在看自己后,脸色极为古怪指了指自己,“你是在对我说话?”

  

韩信点了点头。

  

“好久没人愿意听我说话了,我俩伴着也不算太孤单。”

  

“我才不要和你伴着,”李白摸了摸腰间的葫芦,“我是仙,你是人,殊途殊途啊。”

  

“你不是说等我功德圆满,就能成神仙了,难不成是骗我的?”韩信见狐狸又要反驳,继而道,“若不是骗我,那到时我俩都是神仙,就不存在什么殊途了。”

  

李白饮了口酒,望向天上的太阳,“我一个人习惯了。”

  

“既然一个人是习惯,互相一个人也是习惯,那不如两个人一起习惯习惯?”

  

看着韩信亮晶晶的眸子,李白没忍住吐槽,“你哪来的那么多歪理?”说罢,他又玩心大起,“想想你第一次见到我怕得不行,难不成不怕我吃了你?”

  

“不怕。”

  

“哼,”李白哼了一声别过头去,顿感自己失去了大妖的尊严,却也是默许了韩信陪在自己身边,人类真是有趣的生物。

  

到了冬季,桃树便进入了休眠期,怎么都不肯再长了。雪覆满了叶子,白茫茫一片,只剩下踩在雪上的脚印,狐狸伸出毛绒绒大尾巴,将自己裹住,喝着韩信给他打来的酒。韩信双手搓了搓,吹来的风将其冻得通红,他朝掌心呼出口气,试图让自己暖一些。李白瞧着他这可怜样,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的手臂,“借条尾巴你。”

  

身上瞬间温暖了起来,韩信将手藏在毛里,朝他笑了笑。河面结了冰,光滑如同镜面,李白肚子叫了两声,显然是饿了。韩信站起来朝他伸出手去,“走,给你弄鱼吃。”

  

“哪来的鱼?”

  

“在冰层下。”

  

“要凿开吗?”

  

“嗯,直接砸开,”韩信寻了个大石头用力砸向冰面,不过一会便破了个洞,狐狸兴奋地两眼发光急匆匆伸手进去,被冻了个正着,“真冷。”他打了个哆嗦。

  

“我来,”韩信伸出手去捞了半天也没捞着一条,只得朝李白抱歉的笑了笑,狐狸挑挑眉,“快走,别抓鱼了,好冷。”“那你吃什么?我回家给你带几条鱼来吧。”李白刚想要说什么,就听见咔哒一声,是冰层碎裂的声音,两人还没来得及反应,便跌入这冰河中,得了个浑身湿透。

  

狐狸毛多,不仅湿还沉,颇为苦恼地捏了捏自己的尾巴,“完了,不暖和了。”“噗,咳咳,”韩信笑了一声,就被冻得咳了起来。两人游上岸,在冷风中瑟瑟发抖,韩信鼻头通红,时不时还咳嗽两声,应该是受了风寒,简称为感冒了。

  

狐狸抖了抖尾巴,“我去捡点树枝来生火。”“我跟你一起。”李白看着跟在一旁的韩信,觉得他真的好粘狐!若是在他旁边,三步不离左右,自由啊自由,这是剥夺狐身自由的行为!于是他幽幽道,“你能不能别跟着我了?”

  

韩信愣了一瞬,朝他笑了笑,“好,那我回去等你。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树枝被雪覆盖,有些湿润,狐狸寻了好久才找着十几根干树枝,回到坟时,天已经黑了。寂静到只有几声鸟鸣,李白放下树枝,呆呆望着河面,而后不解气地折了个根树枝,说好的等他呢?怎么跑了。

  

那日过后,韩信再也没来过。狐狸摇了摇自己空空如也的酒壶,透过树叶望向冬日里难得出一次的太阳,眼里有些迷茫。李白本就知道的,能束缚住韩信的只有他自己,若他想走,没人可以拦得住。

  

他又眯了眯眸子望向不远处的桃树,从树干到枝条甚至到叶子全是粉色的,“你呀你,还会回来么?”他好似在问韩信又好似在问自己。

  

又过了一个月,李白百无聊赖,想着要不然去找找韩信。这是他第一次真正到人类的世界中,变化可真大啊,犹记得以前来时别人都说他是妖怪,可如今从街上走过路人也只是瞅了一眼,见怪不怪的样子。

  

韩信会在哪呢?

  

他骗了韩信,他不是神仙,他是妖怪。李白又想着,韩信是不是知道了此事,才疏远了他。

要去找他么?

  

他拿出纸同笔,将韩信的模样画了个面目全非,拿在手上美其名曰寻人启事。路过的人好奇地朝他瞅了瞅,而后捂着嘴憋着笑离开了。他在那等了一个星期,白昼过去,夜幕降临,日日如此往复。

  

韩信看到寻人启事还是在朋友给他发的视频里,没错,搞笑视频里。这画实在太抽象了,韩信扯了扯嘴角,朋友凑过去道,“看吧,这画是不是贼搞笑?不过,好像听别人说,这人待在那有六七天了,可能真的在找人吧。”

  

六七天,韩信心里咯噔一下,暂停看了看,这不是狐狸吗?“我出去一趟,”他抓起外套急匆匆出了门,“晚上十点了啊大哥,”朋友听着关门的声音,挠了挠头刷着手机。

  

冬日的夜里很凉,冷风呼啸而过,四面八方灌进衣服里,韩信摸了摸自己秋天穿的外套,试图从中找点暖意。他顺着朋友给的那个位置找到了李白,他坐在路边抬头看着路灯,手里还举着那幅画,“李白。”

  

听到声音李白猛地转过头,愣了一会便委屈起来,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就转过头去。“狐狸?李白?”韩信知晓这狐是生气了,忙凑过去小心翼翼道。

  

“你故意躲我?”着实委屈的模样,狐狸揉了揉眼。

  

“没有,”韩信坐在他旁边,“我们领导突然把我调去出差,以为才半个月,没想到一去就是一个多月。本想跟你联系的,但想想你也没手机,就作罢了。”

  

“真的?”

  

“千真万确。”

  

听着冷得发颤的声音,李白这才注意到他只穿了件单薄的外套,“你怎么穿这么少?”“随手抓的,”韩信搓了搓手,狐狸刚想把尾巴借他用用,才意识到自己在人类世界,可不能那么放肆了。“要不怎说你容易生病呢?”李白仰头望向路灯,“这么冷的天穿这么点。”

  

“下次多穿些,”韩信答着他的话,心里升腾起一丝异样的感觉,本以为他跟狐狸只是普通朋友关系,他只是把李白当好友看待。但这种感情不知何时就变了样,在李白来找他时更甚。如李白说的,人是人,仙是仙,亦或妖是妖,虽是殊途然不可同归么?未必。

  

“天色这么晚了,去我家住么?”

  

李白瞅着他犹豫了会,“可是我得回去照顾桃树,再过三月就该开花了。”

  

狐狸对桃树可谓是相当执着,就连找韩信的这些天半夜他都得回去看着桃树。这种执着也不是没有缘由的,他以前也种过这么大的桃树,本还好好的,突然电闪雷鸣狂风大作,地面全是残枝败叶。不过一夜他贪了酒睡在外头便出了事,桃树被闪电劈开,硬生生折成两截。从那之后,他再不敢离开那处半步。

  

韩信知晓他担心也不再挽留他,从裤兜里掏出新买的手机递给李白,“你会玩这个么?”李白摇了摇头,好奇地按了按开关键。“我教你,”他握住李白的手教他如何使用手机,“我把我的号码存你手机了,可以给我打电话。”李白似懂非懂点了点头。

  

可拿了手机的主对这玩意相当好奇,一天得给韩信打十几个电话,惹得韩信办公室的手下挤眉弄眼笑道,“嫂子真粘人啊。”韩信只是笑笑,也不准备多做解释,相反心里还美滋滋的,可不就是嫂子么?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再不过一月桃树就要开花了,李白那是寸步不离桃树,睡觉已经从坟头移到了桃树上。韩信怕他睡不好,给他用草蒲做了个窝,横放在树干与树枝中间,李白满意地拍了拍这个新窝。

看着狐狸躺进窝里,他还是没忍住一直以来的疑惑,“李白,你为什么一定要种桃树看桃花呢?”没等他回答,他又继续道,“想看,公园街道旁山上都有。”

  

李白脸色突然柔和起来,他朝韩信笑了笑,“有个人跟我说,只要潜心种一颗桃树,等到来年开花时,我便能再见到他了。”韩信没来由地如鲠在喉,半晌才低声道,“他是谁?”

  

“是我的,”李白摘了片桃叶,透过阳光看着纹理,“挚爱之人。”韩信看着他谈及那人时温柔的目光,心中一阵刺痛,他原以为狐狸也是喜欢他的,没想到不过是他自作多情罢了。

韩信失踪了。

  

这是十几天后的事了,李白对着那毫无回音的手机发着呆。再过半月,春风一吹,桃花便开了,他侧翻了个身,一骨碌从桃树上滚了下去,明明只是些许高,他却疼得仿佛骨头都碎了,咬了咬牙从地上撑起身子。

  

伤势久未愈合,他咧了咧嘴,从腰间掏出葫芦,细看葫芦刻着梅花样式的花纹,栩栩如生恍若梦里。夜间,雨淅淅沥沥下了起来,闪电划过天际,雷声将睡着的李白惊醒,他望着忽来的风挡在桃树前,“求你了求你了,我只是想见见他。”

  

雷声停了,雨也停了,李白暗自松了口气,转过头望着桃树。他靠在桃树边,望着河流。

  

他记得那天也是一个雷电交加的雨夜,他被仇敌追杀逃到一个山洞里,浑身是血奄奄一息。脚步声由远及近,最后停在他的耳边,“将军,是只紫狐,看着像没气了。”你才没气了!李白心里不悦,便听到了一声低沉的嗓音,“应当还活着,将它带回府里。”

  

翌日,他醒了便看着床边有一面容俊朗的男子朝着他笑,李白心里顿时警铃一响,浑身炸毛满是戒备,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除了狐狸以外的生物——人类。“别怕,”他见那人伸出手想摸他,便咬了他一口。

  

旁边的侍从急了不满道,“将军,这狐狸还是小白眼狼,要不丢了吧。”“无妨,山间之物,向来是通野性,如何能以人的角度来看?”说罢,将桌上乘着水的碗放在床上,“你若不喜,我便不喂你了。”

  

此后他就一直住在韩府,有一日那人望着正吃着葡萄的他,目光炯炯,“你听得懂我说话对吗?”李白又抓了颗葡萄进嘴,“不仅听得懂,我还会说呢。”那人听了一愣,又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,“所以,你是狐妖还是狐仙?”

  

“狐仙!我当然是神仙!”彼时他再修炼一百年便可羽化登仙,他亮出自己的尾巴,“我可有九条尾巴呢,一条尾巴便是一千年修炼换的。”瞧着他神气的模样,那人只是笑笑。

  

再后来,再后来如何呢?李白抿了一口酒,他记不得那人的样子了,也忘了很多事,连他为何在此处都不知。他只知晓要种桃树,待到开花时,便能再见到那人。

  

李白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身后,空无一物,他的尾巴呢?他的尾巴为什么没了?为什么没的?正想着他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,眼前黑黑一片,雾蒙蒙的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再次醒来时,已是三日后,韩信正用温毛巾敷自己的额头,神色焦急。李白没来由地委屈起来,“你去哪了?”十几日没联系,他还以为韩信要丢下他了。

  

韩信愣了会叹了口气,他终究还是放不下李白,“没去哪,应该还有十天桃花就要开了,我陪着你等 ”

  

李白点了点头,看着那棵粉色的桃树,摸了摸额头上的毛巾,“桃花开了,你会离开吗?”

  

“会。”

  

李白错愕,“为什么?”

  

“你等的人来了,我便要走了,”韩信苦笑道,“两个人的事是容不下第三人的。”李白不言,实则他内心挣扎又痛苦,他爱着韩信,但脑子却提醒他爱的是另一个人,这无时无刻不折磨着他。

  

他伸出手去,温热的手指触到韩信脸颊,后者身体僵了一会,才后知后觉握住狐狸的手想将他的手移开。韩信看着他亮晶晶的眸子,鬼使神差地低下头去,呼吸交缠着,距离不过半尺,韩信匆忙别过脸去,手足无措站了起来,“我去看看桃树。”

  

狐狸咬了咬牙,从蒲团上坐起双手环膝,不满地望向远处的韩信,意识又模糊起来。他记得许多年前也有那么一个人站在桃树旁,眉目含情望着他笑,月光给他肩胛镀上银光,“李白,明日我便要赴战场了,将这平安锁赠你。”

  

“赠我做什么?去战场的又不是我,你才是要好好收着。”

  

“于我而言,你的平安最为重要。”

  

愣神之时,他摸了摸自己的脖颈,同样什么也没有,平安锁呢?到哪里去了?视线渐渐聚焦在韩信的脖颈上,李白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他脖颈的平安锁,“你怎么会有这东西?”

  

“你说这个?”韩信见狐狸点了点头,继续道,“从小就戴着了,没什么印象,应该是奶奶给的吧。”

  

“不可能的,你不可能有他的东西。”李白捂着耳朵边摇头嘴里便喃喃着,韩信见他情况不对,担忧地伸出手碰了碰他,谁知狐狸反应极大,挥开了他的手歇斯底里朝他吼,“你怎么能够有他的东西?”

  

“我……”果然,什么都不配,韩信自嘲地笑一声,解下平安锁放在李白手心,“那你见到他,还给他好了。”说完,他退后了两步,堪堪说出几个字来,“再见。”

  

他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消失在树林里,手里紧紧攥着那块平安锁,再反应过来时,尝到了咸咸的眼泪。

  

他做噩梦了。

  

他梦见韩信浑身是血,他抱着他,泪水从眼角流到下巴,而后者即使虚弱却朝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,“狐狸,别哭了。”城墙上射下来的箭雨,“不要留我一人,求你。”他拦在他的身前,发指眦裂,九条尾巴变得长又粗将敌人卷起拍到城墙上粉身碎骨,“他死了,你们也别想活!”

  

嗜杀成性,罪孽深重,折损九千年修为,永世不得成仙。天庭降下重罚,雷电劈在他的身上,皮开肉绽,他却不觉着痛,伸出手碰了碰韩信的脸,“我来陪你了。”

  

梦醒了,他摸了摸脸泪水打湿一片,他想韩信,他现在就想见到他。他疯狂从树林里钻出,跑到马路上,找了几天几夜,再也找不见韩信了。

  

他回到了树林,五天后,春风一吹,桃树开花了。他看见了韩信,他穿着那件深蓝色的衣服,朝他笑了笑,李白伸出手去抓住他的胳膊,再一眨眼,却是一掌心的桃花。

  

“原来……原来是这样……”

  

“原来如此……”

  

他躺在地上,双手捂住眼睛,大笑着。

  

  

河尽头有座坟,坟里埋着一对“未亡”人。 

  


——END

  

本来是想放到七夕发的结果还是晚了几天(雾)整了个自己还没写过的新奇组合,写得时候构思了无数个想法,最终选定这个。欢迎评论小红心小蓝手,就是本人有点咕咕咳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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